背景
项目所在地“半坡国际艺术区”原是国家“一五”期间由前苏联援建的西北地区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艺术区的建筑主体是1961年建成的西北第一印染厂旧址(唐华一印)。之后这片纺织区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遗留下上万平米质量颇高的苏式厂房。
2007年,部分西安艺术家和艺术机构进入,自发形成“纺织城艺术区”。2012年,资本的强势介入把艺术区更名为“半坡国际艺术区”,原有的连续性大厂房空间被划分为独立铺面进行租赁,世俗化和商业化的氛围迫使艺术家群体渐渐离去,取而代之的是餐饮、婚纱摄影、广告公司等商业机构。
目标
在这样的背景下,垣建筑于2015年接手了其中两跨厂房的改造设计。甲方希望这个空间能够成为艺术的载体,传播和展示陕西文化,同时满足适当相对独立的办公、接待、研究和储藏功能。
我们在分析研究后首先确定了几个原则:第一,对工业遗产要有足够的尊重,充分展现其空间价值;
第二,对外部环境要有足够的应对,既要屏蔽杂糅商业环境对艺术空间的干扰,又要通过设计积极改善公共空间环境;
第三,对内部空间要预留足够的自由度,保证空间灵活调整的余地;第四,对这个现状面积仅有256㎡的厂房空间要有造园的意趣,以延伸人在艺术空间中从感官到身体的知觉体验。
空间
基于以上原则,我们首先利用厂房中段的结构体进行了适度的“空间加厚”,在其中塞入部分服务性功能来分隔出南北两个主要空间区域。
北部区域保留了完整的大空间作为展览活动的需要,同时能够感受厂房最原始的空间力量。南部区域则利用西侧和南侧的砖砌“老墙”、东侧的双层“竹墙”以及内部现浇的木纹混凝土“新墙”共同构成了一个内向型螺旋上升的空间动势。
这种空间关系一方面有“四合院”的“内向性特征”,避免了外部商业气氛的干扰。另一方面设计主要在经营“方柱”、“片墙”、“水平板”的叙事性构成关系,希望呈现出“园林”里“小中见大”、“处处有景”的路径和视线特征,又能为空间提供垂直向度的叙事性体验。
材料
我们对原有的混凝土结构和不同时期叠加的砖墙予以充分保留,并剥去了混凝土结构的白色饰面,使其真实暴露。新植入的木纹混凝土是对原有混凝土的致敬,希望空间的整体属性是一致的,仅在肌理表达上作了明确区分。
厂房空间的东立面属于艺术区的公共过道界面,我们选择了双层竹墙进行维护,一方面利用竹子的自然属性软化外部商业空间的生硬感,产生界面的趣味性;另一方面,竹墙的间隙产生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透明效果,内外之间既得到了明确的分隔,又保持了某种暧昧模糊的神秘感,确立了艺术空间的自我身份。
结语
这个低造价项目的主体改造2016年便完工了,但因为诸多原因一度闲置。直到2019年一批艺术品的入住才得以重新修整布置并对外开放,事先预留的空间自由度也给予了布置的各种可能性,最终呈现了一个充满力量而又琳琅满目的小型艺术空间,因为“小”也才能注入更多的体验、身体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