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北京郊外南北都有群山的一个小村庄,一条名叫九渡的河流从中穿过。河道以南是村庄的主要聚集区,我们的项目基地在河道以北,被一家颇具规模的鳟鱼馆、一家轰趴馆和一户当地村民住宅从不同的三个方向所包围。


河流是最古老的“公路”。以我们自身的有限去体会,它无明来路也无具体去向,尤其着重渲染出无尽漫长。充沛流淌的河道,不是观赏,而是伴随。水流弯曲形成很多个渡口,九渡河因此而得名。一座小住宅,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渡河水的力、力的趋势为邻。场地北端的山,嶙峋露骨、寂静苍茫,这种如暗物质般的能量,在中国北方的山体中屡有潜藏。如何不虚弱地与之并存——去海涵无意识的日常生活?


崖边水畔,像一块岩石的建筑便浮现于脑海——它是用几何的刀具切割和雕刻出来的。场地需要一座抽象的建筑,是心中本能的呼唤。我们想建造一处屏息凝神的抽象“物体”,护卫自身的密实和强度。提起一股傲气,以回应苍劲有力的北方风土。



我们把“都市行囊”拆散为单个房间,通过错落串联、独立护卫、顶板悬挑,小面积大幅度的比例调节、虚实张拉,形成不同层级的心理距离。推敲以上三个组团的体量关系:用位置与进深遮蔽左右邻居,托举形成大露台,顶层屋面出挑,共同组成较深的内在空腔,让外向的视野成为内向的眺望。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指向在纷繁中获得自然的纯粹强度:咆哮的天空、提纯阴影、寂静的风。


从初到场地开始,某种十分迫近的东西就在我们体内起作用。直到二层露台上,从东北方向升起一段混凝土墙体,形成两座实体之外的另一座尽端——观星台,共同去援引山体和天空,接收某种降临。当物理的宅基地不再构成人人熟悉的生活所需,新的天地维度正在展开。如今没有田,我们可倚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