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项目名为“屏亭(Screen Pavilion)”,是在湘湖景区建造的服务驿站中最具典范的一个。湘湖是杭州萧山区城市生活的核心风景区,历史悠久,更是春秋时期越国属地所在。如今这一区域已经成为容纳本地人社区生活的城市公园,家长会带着孩子来沙滩休憩、游玩,年轻人来骑行、夜跑,亦不少有情侣来此散步谈心。
本项目受湘湖国家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及合作机构的委托,在这样的一个风景中设立一个具有公众服务属性的驿站,带给市民游客在活动之余更好的休憩,纳凉,喝茶和读书的场所。
这个仅占地66平方米的湘湖驿站位于湘湖院士岛南面定山沙滩边。驿站面朝湖水、沙滩、背靠山坡,道路,对面亦有石拱桥、廊、亭立于水边,“屏亭”就坐落于这样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综合这些自然因素我们认为:这一驿站应当渗透到已有的自然景观之中。但粗暴的开放仅会带来对环境和视点的无组织,因而我们希望这种开放性可以以一种“屏”的状态呈现,一种介于遮挡与开放之间的状态,正如“犹抱琵琶半遮面”是中国人最传统的美学认知,我们希望呈现一种具有遐想和延展可能性的美。
“屏”作为“空间关节”
我们对“屏”进行了一种装置化转译。将其定义为空间的“关节(articulation)”,他们的装置化组构形成了一些建筑与自然、人、环境的联动,让建筑本体成为人与自然的媒介。
我们通过“屏”的介入,打破内外空间的壁垒,让这些关节深入到空间内部,同时也延伸到外部环境当中去。正如这个项目中看到的,具有内部使用空间的两个通透的玻璃体原本是相互独立的,正是有了关节的存在,其产生的向心力将两者牢牢地拉连在一起,建立起了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对话。
另外一面,由于这些“屏”不局限于建筑屋檐投影的范围,而是更多地存在超越建筑边界的部分,开放的向外部自然延连、出离、共生。这也便建立起了内部空间与外部自然环境的关联性。这种共同作用使得这一项目中的片拱装置是一种极为必要的存在,真实地将空间、建筑、人、环境这几件事情关联起来,共同营建起了一种地景化的人文环境。
“屏”的捕捉力
正如巫鸿在《重屏》中所提到的,传统的屏风中,屏风具有极强的空间控制力,它界定了空间、地点,控制了人的感知。在我们面对的自然语境中,我们希望“屏亭”可以很好地捕捉人对环境的感知:一方面是身体上的感知,使得屏风可以被人体清晰的感知到。我们通过置入一个正球体,与四个一组的屏风装置相切,并对这一球体负形的位置准确定义,让观察者的视觉重心永远位于球心中央,因而在一米五的人眼高度上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垂直对称。这需要对建筑的高度进行严密的控制,使建筑以一种相对低矮的水平平面呈现,这样才建立起建筑尺度与人体感知尺度的精密关联。这正和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在巴塞罗那德国馆中所设立的垂直对称性如出一辙。
另一方面是叙事化的感知。“屏亭”同时也是一个空间媒介,亦可视其为一处休憩社交的舞台,这些恰巧精微的屏风片墙,交织组合而成复杂曲折的游廊,带给了游者一种探索性的园林化空间场所,使得这种景观化的叙事长卷可以在游、观的过程中循序渐进的展开。任何一个孔隙向外看去,屏都会建立起景观视点的标注式控制,将已有的景观结构化。比如人会透过这些廊道孔隙,借到远处的拱桥、亭台,它们原本隐秘在环境中,而由于这些屏风的框景,这些景观节点被很好的强调了出来。这些控制建立起整体景观的叙事化关联,形成一种场域性的叙事结构。
“屏”的透明性
我们通过顶棚和地面的简单材料来界定建筑的场域感。而在立面上则侧重于以玻璃及半透明的藤织网板这两种不同透明度的材料来界定空间的不同灰度。同时这种材料透明性还指向时间的透明,呈现出材料本身最诗意的一面,这种藤编材料的半透性使其在逆光和顺光环境下的感知完全不同,由于建筑自身的东西朝向,光的介入可以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呈现不同的内部空间状态,让建筑具有了时间感。两种不同透度的材质,也使得人在屋顶和屏风的双重遮蔽下,呈现丰富而舒适的体感环境,屏也提供了很好的内部私密性与安全感。
社区化的公共驿站
我们通过建筑空间的视角对屏风这种传统要素进行新的抽象化解读,探讨了这种将异化的屏风装置构建在自然场域中的可能性。我们营建了一种开放式的公共环境,它介于园林的一步一景又带有景观建筑应有的开放性,使建筑的透明性可以更好地渗透到自然当中。
由于驿站极强的社区公共属性,是服务于社区的一个重要的社交节点。驿站内配有小型活动室,茶饮吧和大量的室内外休息位,可以满足大部分儿童亲子课程,团建活动,以及日常休憩的需要。驿站中还有更多人性化的设置,比如针对儿童沙滩还配有冲洗处,婴儿车停放处等等。在驿站建立起来以后,就迅速地成为了高人气的家庭亲子休憩,约会,观景,聊天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