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凯茵保育园位于中山市凯茵豪园内,占据会所公区东南一隅。该园所针对0-3岁孩子开设,围绕5个教室布置了游戏室、接待室、厨房、医护室、教师休息室、多媒体室等配套设施。这一2000年初建成的居住区虽然依旧沐浴在阳光明媚的小桥流水之中,处在核心位置内的会所配套设施却已显露出凋敝之态,亟待更新,保育园的引入是一次尝试。
这里原本是一所美容院,占据着一层、夹层和二层1200平方米左右的面积。首层的向南面和二层光照充足,原先为美容室,虽有前部1.5米宽的风雨廊也难掩褪色墙纸上光影的斑驳之姿,但需要考虑阳光过晒的问题。首层朝北面和夹层原先分别是接待处和员工宿舍,光照条件本就欠佳,又退在北向宽约4米的风雨廊之后,为会所内庭院种植的高大乔木所遮蔽,即便白天也暗无天日,对于设置保育园教室而言将是莫大的挑战。另一方面,夹层被切割为两个部分,相互之间由于住宅楼的入户交通空间分隔,只能通过二层进行连接,对形成空间的整体性造成阻碍。
更大的挑战来自层高和错综复杂的次梁以及现存管线。在总高10.23米的两层空间中,首层北侧在结构高度上从5.73米降低至3.95米,以承载上方总高3.73米的夹层,这样一来,二层和夹层之间的交通楼梯仅剩下2.35米,已然接近设计规范中的最小层高要求。此外,由于三层以上住宅单元较小,与二层公共空间有别,在转换区域的二层天花中存在大量次梁,再加上大楼已建成二十余年,期间添加了各种缺乏规划的消防管线和水管,使得问题雪上加霜。
设计从组织空间着手,试图用完整的形式理念来破解破碎的现状条件和多样的功能要求,营造出简单朴素且感知界面丰富的园所环境。整个园所呈现为“大房子中的小城市”,漫游的步道、楼梯、走廊如同城市街道般串起原本难以联通的空间,教室、游戏室、接待室、厨房、医护室、教师休息室等功能性房间像是街道两旁的建筑,共同沐浴在头顶上方倾斜而下的银色天花之中。
形式理念的贯彻分为动线组织和剖面设计两个部分。前者的重点在于空间串联和运动节奏划分。原建筑两个向外突出的六边形塔楼界定了园所位于首层的主入口,进入门厅之后,其扁平的形状迫使空间运动在多个方向上展开。西侧,黑板墙后方是无障碍通道、婴儿车寄存处和警务室,东侧,灯柱一旁是对外接待室。正前方,前景中标志性的灯柱、黑板墙、宽阔的踏步,不远处大厅的休息座椅和光筒,以及退在后方的0岁教室共同勾勒出了这个“小城市”的入口,漫步正要开始。
上到大厅,运动方向逆时针偏转90度,迎着窗明几净的厨房走去,路过被称为“0岁教室”的小房子,瞥见其背后庭院中的郁郁葱葱。顺时针转90度,一段楼梯映入眼帘,空间开始收缩,拾级而上来到夹层,面前是一整面墙的柜子,两侧连接着被称为“1岁教室”的小房子,背后开了一扇小窗,透露出些许光明。这个封闭而狭长的盒子驱使着身体或是钻进小房子,或是继续向上来到二层。一上到二层,扑面而来的是巨大光筒照耀下的半圆形等候区,这个伴有仪式感的空间成为继首层大厅后的第二个停顿点,从这里向左或向右去往2岁教室。而不管往哪里行进,这条“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开口都在刻画一种类似城市的界面,储物柜、座椅、门斗包裹在橱窗式框架中,因为形式和材质的统一而获得秩序,又因为不同的凹进凸出而呈现变化。
尤其是嵌入夹层上方的“老虎窗”,将两侧的教室打通,呈现出“小城市”的孔洞性。“街道”的两端分别是游戏室和杂物间。游戏室通往室外楼梯,是一个放大的开口,回望时则成为“街道”的起点。位于另一端的杂物间是运动空间的又一次转折,通过打断“街道”的方式离开了保育区,转向教师休息区,并通过次楼梯联系位于夹层另一侧的活动室。
剖面设计的出发点是空间体验的完整性,在此基础上一并完成了技术管线隐藏和室内光线引导。现状空间分布在三个层高上,又有入户空间等的阻隔,趣味性有余而整体性不足。因此,在动线串联的基础上,植入一个从二层倾泻而下的连续天花成了统合空间的重要手段,尤其是二层到夹层教室的部分,在老虎窗的配合下,天花将两个层高的教室连为一体,在不同年龄的孩子中间形成互动。同时,建筑本身繁复的次梁、新旧管线、新风系统等全部隐匿于天花之后,与墙面和地面一道构成了清晰的围合界面。
另一方面,天花采用矿棉板银色喷漆的方式,能够反射环境光,形成柔和的光照条件,极大地提升了位于北侧的夹层的采光。而为了更好地勾勒这一整体屋面在不同室内条件下的情况,采用了三种不同的300mm*600mm矿棉板,表面平滑的板使用在了每个房间的中部,能够最大程度地吸纳和反射光线,35mm锯齿状板用在了天花与墙面的交接处,防止天花过多地反射墙地面的色彩,两者之间则布置了13.6mm锯齿状板作为调和,有条纹的两种密密拼接形成自然过渡。淡黄色墙体一方面勾起了对这个房子外部的想象,另一方面进一步加强了天花的反射,并形成温暖的氛围。在类似首层入口大厅、二层等候区、游戏室等重要节点和每间教室中,嵌入天花中的马蹄形光筒都如同点睛之笔,模仿自然光,产生室外感,照射出银色天空下的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