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之酒店原有的建筑框架在一片梯田旁,其实是田地主人切割铲去一半梯田搭起的“房子”,南侧朝向湖面。像这样的“房子”在村里不止一处,通过它们能读出建筑、梯田和村落的关系。
这个框架从东-西、南-北两个方向被划分成X轴和Y轴,前者展现为公共性,后者涵盖酒店的私密空间。如果以具体名称描述建筑周围的景观,那无非是梯田、湖面、树、公园等等这些,而且邻居家的房子也不会被认为是在其之列。因而撇去“名称”,在X轴上用几乎完全通透的公共空间将有限的景观切碎,展示它的不同特质,同时并不对景观加以过滤,而将其所有——包括村民的住宅展现在眼前,使人在室内能感受到室外的村庄氛围,生活在“城市”而体验在“乡村”。
无论是村庄还是梯田,以景观的方式从建筑两侧山墙方向进入到室内,同时,发生在建筑内公共空间的行为也为村民所看见。虽然如同切割梯田放入房子的动作一般,身处建筑内部和外部的人群被进行了物理层面上的区分,但二者通过行为展示而相互感知,这种“了解”消化了陌生感。城市活动和乡村活动在矛盾中展开。在这间并非大体量的酒店里,容纳大比例的公共空间,放置超常尺度的台阶、楼梯、走道、中庭,是让酒店成为“旅行人停留地”的独特手法。家的多场所在公共空间里得到。
作为通常酒店的主体,而在棠之被“特殊对待”的客房部分,以Y轴上并行放置的五片墙划分完成。十六间客房朝南,立面端正,三十五平方米的空间里容纳适合二人尺度的家具。阳台同样依据身体性的较小尺度,以立柱分割,提供了或坐或站立倚靠的选择,而顶部高出客房许多,造成“天花板消失”的空旷感。在这里可以感受到,和公共区域不同,小尺度的运用使私密空间更贴近人本身。
从进入酒店开始梳理动线。首先,特意安排的是到达的方式。沿半山腰小公路驶入位于北面的停车场,看见的只是一层楼高的建筑。进门能从侧面看一眼东江湖,之后便面对两条路线选择,向上的楼梯通往露台,那里有躺椅、浅水池、Y轴上墙体分割形成的“桌子”;或是再进一道门就来到内部中庭,站在这一层已然能体会到X轴上的景观,而公共空间开阔到可以望见楼下餐厅。
中庭向下走一层,是餐厅与咖啡厅的组合空间,餐厅座位的高度似乎与湖面齐平,仿佛坐在湖边。这里还有适合一群人围坐聊天的壁炉,使空间活动更为丰富。东北侧预留了可举行小型会议的多功能厅,自带室外露台。再向下一层,酒店二楼设置了家庭房,而公共空间朝东一侧搭建了可踏出室外的小阳台,梯田植被触手可及。一楼设置了多媒体影音室和儿童房,南向的四间客房对着四个院子,当每个院子的三扇门全部打开时,大、小院子连通成为一体。
远观棠之,既能感受到这一建筑体的强烈存在,同时又能看到它和村庄的相互感知正在发生。酒店整体立面和室内公共空间墙面采用肌理丰富的白色釉面陶砖,尺度与当地民居相近,赋予建筑特别的光影效果。在原有框架之外,建筑结构上新建了中部空间,以及南侧配合客房的现浇混凝土阳台。以建造手法改变空间特质。在这里,城市建筑以当地熟悉的材料被搭建置入乡村场地之中,寻求与环境对话,在矛盾和共生中展开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