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詹姆斯·斯特林曾经询问密斯·凡德罗,为何他不为乌托邦社会做任何构想设计,就像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的‘广亩城’(Broadacre City)或是柯布西耶的‘光芒之城’(Cité Radieuse)。而密斯的回答则是,他感兴趣的并非凭空幻想,而是“使已经存在的城市更美丽”。几十年后,在伦敦召开的公众咨询会上,斯特林详细叙述了当年的谈话,这是密斯在英国唯一一个作品,他极力想保护它不在城市规划中被剔除。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设计,整个建筑并未建起,甚至图纸也被掩埋在私人藏馆里。现如今,逾三十年后,密斯的‘官邸广场’ (Mansion House Square)将在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 RIBA 即将到来的——‘密斯·凡德罗和詹姆斯斯·特林:圆中之方’(Mies van der Rohe and James Stirling: Circling the Square)展览中首次向公众展示并且,如果展览举办成功的话,目前由 REAL foundation 在 Kickstarter 网站上进行众筹的书籍也将会面世。
被查尔斯王子描述为“一个巨大的玻璃树墩”和被理查德·罗杰斯形容为“伟大建筑师一生作品的荟萃”,密斯这座优雅的铜质高层办公楼,即便是在它概念诞生后的五十年依然备受争议。整个计划的关键元素是在场地的东边创造了一个大型公共广场,临近伦敦市长官邸。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个空间的确是规划里的神来之笔。密斯将英国银行周围需要爬上爬下的危险的道路模式,用一条流线完美地使之合理化。在杂乱的中世纪巷道之下实则是几近消失的罗马时期的网格,十九世纪建起的周围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已经开始尝试使其复原。密斯在维多利亚女王街(指向银行的斜道路之一)增加了一个纽结,而这个举动造就了一个在几何形状上几近完美的广场。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密斯被迫关闭包豪斯并且逃离了纳粹的魔爪。而这导致了他在两个不同时期——一个在他移居美国之前,一个在之后-作品上巨大的断层。官邸广场的伟大之处在于,它是在二战末和密斯于 1969 年去世的这二十五年间为欧洲设计的两个作品之一。他对接受的委托极其挑剔。因此我们可以假定他的伦敦之塔可与柏林新国家美术馆齐名,作为一条致敬旧世界丰富的讯息。密斯的伦敦计划也因此是独特的,关于理性主义的现代主义建筑应如何标注出欧洲的古代城市语境的引人注目的一课。
当密斯在六十年代中期来伦敦进行场地调研的时候,他几乎立刻注意到他设计的办公楼的建筑模数与邻近由 Lutyens 设计的建筑不呈一条直线。因此整个模块被扩大了而层高也做了微调,使建造物之间水平的线条将广场围合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城市房间。密斯对于文脉强烈的敏感度显著地前后一致,贯穿他的一生,从1907年的里尔住宅开始一直到六十年后的官邸广场。
在密斯的思想里并没有幻想一说。他几乎专门设计单座或一小群建筑,用惊人的精确度使他的设计与环境相协调。他并不书写宣言,他建造它们。他的目标并非革命性的,但却是改良性的-换句话说,密斯尝试着转化或是再构造已经被做过的事,而不是幻想一块“白板”(这种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现实的)。在与斯特林的谈话中,据说密斯断言乌托邦不是极度的傲慢就是异常的谦卑:"如果建筑师并不乐于增强已存在的文脉,那是因为他们无法使自己的风格充分地与之融合或相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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