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 建筑期刊 2018 年度学生调查揭露了一个建筑专业中令人担忧的,却并不令人意外的现象。在调查了近500名英国学生之后,结果表明,一个经济条件充足的人才更可能在建筑学科获得成功,因为建筑学的超重工作负荷可能会影响学生的健康和社交。
调查所得的一些数据也侧面反映了英国建筑学生沉重的生活状态,包括学费方面的压力,目前平均学费已高达24,000英镑每年。44%的调查对象将学费列为建筑学生最忧虑的问题的第一位。
那么,当传统的入行方式变得“越来越不亲民”,是否学校和政府应该重新考虑教育体系和方式,以保证建筑学生的教育条件不受到个人家庭背景的牵制。
如果从零开始,在英国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建筑师,你必须接受至少五年的高等教育。那么这五年的支出累计就达到100,000英镑——建筑系的费用普遍比其他专业都要高,主要是因为有许多隐藏的费用和额外的支出,都是建筑系所“特殊需要”。另外,模型制作、打印、买书、笔记本电脑和旅行等费用加起来达到2000英镑,虽然 RIBA 的学生代表已向大学校长反映了这一问题,这些高额支出对于全英建筑学生来说,变得越来越“习以为常”。对于建筑学生来说,他们预期的教育贷款平均已上涨16%,45%的调查对象认为“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回足够的钱去偿还贷款。”
建筑学校的 ‘精英化’ 这个字眼多次出现在调查对象的负面评价中。
今年的调查结果还包括,一个学生的家庭对经济条件的支持程度。超过80%的全日制本科学生表示,他们的家庭从经济上提供了帮助,45%的人将这种经济支持列为“关键性的”。当然,这类问题并不只限于建筑学生,政府的教育贷款是根据家庭收入而发放的,间接性地使得学生们依赖于父母的支持。这种愈发严重的对家庭背景的依赖性,也凸显了文章开头提到的问题,这些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无可避免地陷于劣势。
建筑学校中,历史似乎发生了倒退,建筑学回归成了精英专业,而人们印象中总觉得建筑学教育是一种奢侈的选择,只能由那些拥有足够经济能力的人来完成,而不再是一种普及的高等教育了。
——Melissa Kirkpatrick, 23岁, 英国谢菲尔德大学
如果不是获得了经济帮助,我会选择一个不同于建筑的职业道路。我认为,当建筑学逐渐成为专属于精英阶层的职业,这将是一种社会耻辱。这会使得建筑未来的发展方向变得狭隘而单一。
——Ria Barnes, 23岁, 英国巴斯大学
高额的学生贷款,加上较低的毕业生工资水平,使得 BAME 背景(“Black, Asian, and Minority Ethnic” 指非裔亚裔等少数族裔)的学生面临失衡的生活环境,甚至有无法完成学业的可能性。过去五年,BAME 学生的辍学率达到17%,而所有学科的平均辍学率只有10%。许多人都表示担忧,假如建筑学生源变得单一,那么也会导致将来建筑设计的单一和片面。
我们一直清楚知道,要成为合格建筑师之前所要承担的高额教育费用,阻碍了一些经济较困难的年轻人去选择建筑作为职业。可惜的是,这种来自高费用和额外支出的经济压力往往对 BAME 背景的学生打击最大。
——Sonia Watson, Stephen Lawrence 信托基金 CEO
不过,正如一名接受调查的学生所说:“建筑行业是很广泛,仅仅看到辍学率的数据,我们不一定要解读为负面现象。那些离开了建筑学的人或许成为了规划者或教育者,只是换了一种更适合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这个世界罢了。”
建筑学的专业费用越来越贵,这会给那些家庭背景不太优渥的人一种讯号——建筑师是遥不可及的职业,“并不是属于你的”。
—— Ashley Mayes, 24岁, 谢菲尔德建筑学院
建筑专业“超长时间的工作负荷”也(再次)成为今年调查中的重量级问题。超过四分之三的学生表示他们曾有过一两次为了作业而整晚不睡觉,而35%的人表示他们“通宵工作”的频率非常高。甚至有一位学生反映,他的老师建议他通过“睡少点”来完成作业。建筑学对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习以为常,鼓励着各种不良习惯,还有来自老师或学生对工作成果的极致追求,当然还促使了许多其他疯狂的行为。
这些压在建筑学生身上的并不现实的高期待,也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33%的调查对象表示曾接受过或正在接受心理治疗——有7%的人是在过去两年。此外,23%的学生认为他们将来也会主动寻求心理咨询,这些不可扭转的趋势无一不在揭露,超负荷的建筑专业使得学生的心理问题更加普遍。
但是,更惊人的一点数据是,当经济问题和心理问题联系在一起时:
受家庭经济支持的学生中,有3%正在接受心理相关问题的治疗,而在那些需独立承担教育费用的学生中,这一比例瞬间上升到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