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巴黎圣母院大火难以扑灭

作者 Niall Patrick Walsh | 译者 舒岳康 - SHU Yuekang
于2019年五月, 16

近千年来，作为浪漫主义的象征，作为这座城市历史、文化的标志，圣母院一直屹立在巴黎中心的西岱岛上。但就在本周一，2019年4月15日，这座哥特主义建筑的杰作，在塞纳河畔数千游客居民以及全球数百万网络观众无奈、悲痛与难以置信与的目光中熊熊燃烧。

不幸中的万幸，大火并没有夺走无辜的生命。但是建于19世纪标志性的尖塔，被誉为无价之宝的玫瑰花窗以及圣母院的屋顶、内饰与艺术品，通通付之一炬。就在本文写作时，在500名消防队员的努力下，圣母院大教堂的的主体结构得以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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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多观看现场即时播报的人一样，圣路易斯市前消防指挥官、CNN特邀顾问格雷格-法夫尔，也通过网络较为专业的解释了，现场消防员在处理这种规模的结构性火灾时，所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与挑战。法夫尔从建筑设计，相关责任以及科学理论三个角度解释了大火是如何发生的，其专业的视角为建筑师与公众提供了丰富的可读信息。

对于大火救援，法夫尔指出的第一个难题便是古老教堂中的的木结构。类似巴黎圣母院这种大教堂，其在拥有重型木结构与巨大的开敞空间的同时，仅在极少的地方使用防火填充材料密封建筑开口。当缺乏这种被动式防火系统时，火焰便可以以木结构为燃料，在建筑内同行无阻。对于那些起始于结构高处的火情，大多时候消防员都可以对围墙与火焰冲击区域进行保护。但在此次巴黎圣母院的火灾中，尖塔与难以靠近的屋顶让消防难度倍增。消防部门不得不部分放弃，这也导致了66%的屋顶被烧毁。

对于此种规模的火灾，消防员经常会使用“沟槽切割”（trench cut），又名“带状通风”（strip ventilation）的办法。所谓沟槽切割，是自屋顶顶尖至天沟，切出一条狭长的通风口，从而阻止火焰蔓延到其他未燃烧的区域。但法夫尔同时也指出，鉴于巴黎圣母院陡峭的屋顶与过于猛烈的火势，沟槽切割这种方式并不可行。

不仅如此，巴黎圣母院救灾现场的消防队，同样还要面对周遭坏境对于消防设备的限制。考虑到教堂屋顶脆弱的现状，使用飞机或直升机从空中洒水的方法首先便被排除：此种情况下，高空洒水的巨大力量会导致建筑结构倒塌。同样，架设空中水道也不可行。考虑到建筑的高度，使用云梯与挂钩架设的输水管很难到达屋顶。即便可行，水管也很难达到灭火所需的最佳角度。

既然从建筑外围救火如此困难，进入内部进行灭火似乎成了一种选择。但法夫尔认为进入建筑会造成更多的麻烦。首先，作为室内灭火最主要的设备，6厘米孔径的大型消防水管十分不易于调动，并且对于巴黎圣母院这种规模的火灾，这种水管的灭火效率也十分之低。其次，考虑到重型木结构屋顶上随时可能跌落的各个部件，进入室内的消防员势必冒着极大的危险。

作为著名景点的巴黎圣母院每日都会接待八万名左右的游客，这也使得清点人数与保证人身安全正为了消防员们首要关注的问题。考虑到建筑结构正在进行翻修，场地内人员的数量可能会超过平常。对于消防队员，其会首先确定教堂工作人员、施工工人以及游客的数量。一旦有人员失踪，消防员会制定相应地援救计划，但同时也会考虑究竟需要多少人冒险去营救。

随后，法夫尔又从燃烧反应的科学原理分析了此次火灾的过程。氧气、可燃物、高温与化学链式反应被称为形成燃烧的四要素。通过影响四要素中的任意一个，例如降低温度、移除氧气或可燃物以及阻止化学反应，都可以熄灭火焰。但是对于巴黎圣母院的这次大火，这四种办法都不可行。考虑到室内大量的可燃物，以及木质的屋顶结构，移除可燃物的办法明显不可行。同样，考虑到火势爆发的剧烈程度，控制温度与阻止连锁化学反应的办法也不实际。更严重的是，大火很快就烧塌了教堂的屋顶，这使得控制现场的氧气的办法变得不可能。但法夫尔也指出，即便教堂屋顶没有坍塌，教堂巨大的内部空间也会为燃烧提供大量的氧气。

正在进行的教堂翻修工程，除可能是导致这场火灾的元凶，其本身也对消防员的救灾工作造成了很大阻碍。由于工程需要，大量未经处理保护的建筑材料被堆积在了教堂附近。这其中就包括易爆物质，与水接触发生强烈化学反应的物质，以及与空气接触后或变的不稳定、或形成有害物质的材料。

法夫尔最后提到的救灾挑战，同时也是让现场目击者震惊的，便是建筑物的倒塌。鉴于大教堂的屋顶与尖塔已经坍塌，消防员不得不进入随时会发生建筑物倒塌的区域。同样，消失的屋顶与尖塔也对钟楼与建筑外墙造成了影响。虽然均为石头筑成，但此时的钟楼与墙壁也变得摇摇欲坠。这不仅导致周围的数个街区进行了疏散，同时也影响了消防部队与消防车的布置。一旦火焰蔓延到周围的建筑上，消防员就不得不面对多线作战的困境了。

法夫尔的这些讲解，向人们揭示了，当遇到巴黎圣母院这种规模的火灾时，消防员面前错综复杂的计划，需要考虑的大量不确定因素，以及随时面对的各种危险。尽管有如此众多的不利因素，巴黎的消防队员们经受住了这次决策与技能的考验。大火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教堂的主体结构与标志性的钟楼均得以幸存。这座历经暴乱、大革命与战争洗礼的哥特式建筑杰作，依然会继续屹立在此。

格雷格-法夫尔，密苏里州公共安全部前副主任，圣路易斯市消防队前指挥。
翻译：周天叶

Major Fire at Notre Dame Cathedral in Paris; Main Structure "Saved and Preserved"

Notre Dame Cathedral, one of the most beloved Gothic landmarks in Paris and Europe, is engulfed by flames this evening as a major fire broke out on the cathedral's roof. As detailed by The Guardian ,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fire may be linked to restoration works currently under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