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Design Indaba设计节中,我们有幸采访了如恩设计研究室的创始人郭锡恩和胡如珊。如恩设计是位于上海的一家跨学科建筑设计事务所。本次访谈中,两位创始人介绍了他们的设计项目以及他们对于建筑的思考方式。
本文与Design Indaba,共同合作完成。Design Indaba是一个致力于创新的设计网站和年度节日。
Danae Santibañez (DS):感谢你们的精彩演讲。如恩将自己定义为是一个跨学科的设计事务所,因此你们会和不同领域的设计共同合作。你们是否认为建造材料的标准化已经取代了建筑的多元化呢?
郭锡恩:你说的这点其实很有趣。我们目前正好在美国有一些项目。美国建筑市场中的一些标准化和效率性的确让我们紧张。我们也很理解这与责任、方式、方法、质量,以及花费,这是都很重要。
但这些标准化并不代表作为建筑师就能变得懒惰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如何应对这种标准化。
我们现在所处的工作环境里,标准化无处不在。作为建筑师,我们必须要去分析,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变得更具创造力。
事实上,中国现在也在面临着同样的挑战。当一个国家变得更为富有时,手工和定制就不再那么可持续或者昂贵了。这个时候,标准化就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负面的事情。但作为建筑师,我们需要变得更具适应性和创新性。很多知名建筑师、年轻事务所都很好地应对着这个问题。
DS:在演讲中你还提到了要将室内和室外融入到一起,这让我想到了安德烈亚•布兰奇对室内设计的适应性尺度,以及这种手法对生活方式的直接影响。你是否认为室内设计能够为空间带来更多创新,帮助我们提升日常生活方式呢?
胡如珊:我们并不希望把室内建筑区分于建筑之外,而是想要提出室内设计与室内建筑之间的不同。
我们将室内建筑看作是建筑本身的一部分。室内建筑并不仅仅是关于家具、绘画或者其它装饰物的选择与呈现。室内建筑应该是具有空间性的。
对于我们来说室内是一种空间质感,与空间体验息息相关。
郭锡恩:我们需要区别的是室内装饰。当设计变得具有装饰性的时候,其实就意味着你在着手不重要的事情。之前我们在波尔图看了阿尔瓦罗•西塞的设计作品。尽管有些人说他“并没有真正沉浸于室内设计”,但是你无法否认他室内设计作品中所具有的独特空间质感。就像我们一样,他相信建筑是有能力将室内和室外交织到一起的,而他所真正抗拒的是整个装饰性的部分。当室内空间变得过于装饰性时,空间的本质就不复存在了。
我在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跟着老师拉斐尔·莫尼奥学习,他真的很严格。他对建筑立面的关注非常少,却总是在看我们的剖面图。我当时也总是因为这个而紧张。对于他来说,剖面图能够将项目置于它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可以看到所有细节是如何汇集到一起的。如果你仔细去想,剖面图不正是室内空间吗?
胡如珊:剖面图是外部与内部开始衔接的地方。
郭锡恩:室内是我们设计实践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比如说,我们常常会受到卡洛•斯卡帕作品的启发。而且,我们之前都在迈克尔·格雷夫斯事务所工作。他们跨学科的设计实践也让我们对于细节和室内空间的处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胡如珊:很多建筑师都把室内置之不顾,因为他们觉得这并不相关。但是在如恩,我们认为这是设计核心的一部分。
DS:当代建筑师如何给后代留下伟大建筑遗产这个话题一直备受争议。但我一直觉得如恩对于年轻一代有很大的影响。你们对于留给后代的建筑和设计遗产的期望是怎样的呢?
郭锡恩:遗产之说恐怕要由历史学家来决定了。对我们来说,建筑是一种温和的催化剂,它的作用不仅仅在于为人们提供庇护所或者尝试形状的设计。建筑是空间组成的元素之一。当我们在波尔图的时候,西塞的作品深深地打动了我们。我们在SAAL Bouça呆了一个多小时,内心充斥着不同的情绪。
我们还去了路易斯•康设计的印度管理学院。虽然建筑本身在慢慢地老化,但是那里存在着一种无法否认的公共元素。又或者是柯布西耶的磨坊业主协会大楼。很显然它在美学上非常吸引人。但真正让我们觉得有趣的是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是如何在这里相连、互动。
我们希望我自己的作品能够具有一种永恒性,当人们参观它时能够留下美好的回忆。这和是否壮观没有太大关系。
我们其实也会有所顾虑。特别是在拜访过这些伟大建筑作品之后,设计变得更有挑战性了。有的时候,我们甚至想过不再继续设计实践,因为觉得我们并没有在创造新的事物。
DS:我个人觉得如恩的设计也是具有空间尺度感的,哪怕是在博览会上呈现的作品。如恩的设计在创新和技术中达到了一种独特的平衡性,特别是当作品和文化遗产产生对话的时候。
胡如珊:这更多的是关于创造连接感,将过去和未来联系到一起。虽然这听上去很简单,但其实并非如此。最为不确定的地方在于外形,这也是我之前所提到过的。在今天,当你想象未来设计的时候,它总是和外形相关,被动的、曲线的,甚至是有机的形状都变成了未来感。但是技术还没有发生改变,使用的材料没有改变,我们的空间体验也没有改变。我们希望可以找到一种可以表达这些变化的形式,它能够具有这些质感,并且和我们的过去产生联系。这样我们才能够慢慢前进。
我想就像是那些早期的现代主义者一样,想要往前推进并不难,我们只需要说“我们不需要去担心历史,我们只需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又出现了后现代主义。
郭锡恩:我还是非常乐观的。雷姆•库哈斯近期举办了一个关于乡村的展览。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都在研究这个话题。库哈斯之前更沉浸在城市规模与城市问题之中,对乡村问题并不感兴趣。但我想,他现在意识到了城市建设中的乡村冲突。大家应该关注库哈斯的所述。
译者:裘怡霖
本文源自 ArchDaily 十月主题:人体尺度。每个月,我们会以文章、访谈、新闻与项目的形式来深度探索一个主题。您可以在此阅读过往月度主题内容。ArchDaily一如既往地欢迎读者的贡献;如果你希望提交一篇文章或项目,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