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章最初发表在 Common Edge 上。
20世纪80年代初，当我第一次看《城市小空间的社会生活》这部电影，读到 William H.Whyte 的这本书时，我被深深吸引住了。在20世纪70年代，当我还是一名《纽约邮报》的记者时，就与 Holly 相识，那时人们亲切地称他为 Holly。我们就纽约市的规划漏洞，开发商的疏漏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我开始创作我的处女作《鲜活的城市：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我常与 Jane Jacobs 交流，后来她成了我的良师益友。我观察到，在纽约市各地遍布着自下而上的小规模社区活力，而这些活力的火花不被当时的大众认可，他们认为这些火花无法给城市带来重生。然而， Jacobs 肯定了我的观察结果，在被专业规划师和城市设计师大肆否定，甚至嘲笑时，但 Whyte 和 Jacobs 给予了我信心和鼓励，如今该观察结果已成为主流。
Whyte 的电影和书似乎是 Jacobs 的《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的结尾。在书中，她阐述了城市的“灾难性发展”所带来的一些重大问题，如大量汽车霸占街道空间、人们在狭窄的人行道上如“芭蕾舞”般行走、老城区旧建筑和城市经济发展的平衡等。而 Whyte 的电影和书对此进行了补充，向观察者以外的所有观众展示了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引发人们寻找更好的社区和城市建设方式。Whyte 在 20 世纪 80 年代的作品和 Jacobs 在 60 年代的作品具有同等的开创性，但从某些方面来说，Whyte 的电影和照片更具说服力，更容易为普通人所接受。
在这部电影中，我最喜欢的小插曲是《漫长的告别》（the long good-bye）。Holly 拍摄了一些男人，那时街上的多数是聚在一起谈话的男性商人，他们非常活跃。他们的交谈是不间断的，通常互道再见后，转身又会提出另一个观点进行攀谈。我们尚不清楚他们是刚一起用完午餐，还是碰巧在街上碰面，但聚在一起解决当天的问题或参与办公室讨论的吸引力是极大的。而显然，在一个车辆拥挤的郊区内，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这就是“城市”的意义：偶然相遇，偶然解决问题，或者在街上激发新想法。郊区的发展仍处在鼎盛时期，Holly向观众展示了离开城市时所错过的东西。在随后出版的《城市：重新发现中心》一书中，他明确指出，远离城市的公司大多在距离 CEO 家 11265 米以内的地方。许多人从中吸取了教训，回到城市。
但 Whyte 在很大程度上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有着多种才能和不同程度的成功。记者兼城市活动家 Richard K.Rein 在他的新书《美国城市学家：William H.Whyte 的非传统智慧如何重塑公共生活》中为 Holly 伸张正义。虽然我读过 Whyte 在 1956 年的畅销书《组织者》，但直到我读了 Rein 的书，我才知道那本书真正的影响力。Rein 指出，在他所有的工作中，Whyte 都是“非正统思想家”，他去实践、测量和观察专业人士的假设，结果发现他们基于规划理论的假设都是错误的。所以说，当 Rein 将 Whyte 称为“二十世纪美国顶尖的城市学家之一”时，他并未夸大其词。Whyte 让我意识到工作场所的一致性与设计上的一致性紧密相连。在《组织者》一书中，Whyte 提出了“群体思维”这一术语，用于形容群体的理想化高于个人重要性，并创造了“极其不合理”一词，以鼓励并支持在任何领域的突破，从而抵制高度一致性。正如 Jacobs 在她的第一本书中所说的那样，Whyte 认为正是那些“极其不合理”的想法和行为，对抗了计划中的空洞，这往往能产生变革的关键火花。同时，Whyte 特别指出，正是怀疑论者、好奇者和原始思考者改变了他们写作和工作的领域。
Rein 全面介绍了 Whyte 在宾夕法尼亚州西切斯特的生活：普林斯顿大学、海军陆战队、《财富》杂志、爆炸性的大都市、他的保护工作、与 Laurence Rockefeller 的关系、纽约市规划委员会顾问等等。明显的是，Whyte 既是一名作家又是一名倡导者，他为纽约市规划委员会（New York City Planning Commission）制定了各种计划，撰写了无数由 Rockefellers 夫妇和其他人委托撰写的报告，尤其是关于土地保护的报告。他还是一位受欢迎的公众演讲者。正如Rein所说：“Whyte 正在系统内工作，改写土地使用政策、开放空间法和分区法规。”有时Whyte 甚至为开发者工作，但正如 Rein 所说的，他“优雅地来回穿越敌人的防线”。
对建筑环境、尤其是城市变化感兴趣的人都会认可《财富》（Fortune Magazine ）杂志中的 Whyte 作品，和他对爆炸式大都市的创造中永恒的意义。事到如今，我们都很难想象《财富》杂志是多么具有前瞻性。允许 Whyte 发表对“城市设计”这一新领域公认假设的异议，Rein 写道，“这个话题已经登上了头条。1954 年的《住房法》推动了城市更新项目的快速发展。对城市景观的研究也基于令人堪忧的重要前提：人口密度差，不健康的拥挤的城市，街道上的行人多，汽车交通拥堵。但这其中的大多数在以前从未真正重视。”正如 Jacobs 和 Whyte 通过观察发现的那样，他们都错了。而如今，讽刺的是，人们仍然误解了密度问题，仍然认为增加城市密度对市中心和中等收入社区至关重要处，但对低收入地区或公共住房则不重要，这显然是错误的。
Whyte 请来了许多作家来反驳城市更新的假设，其中最著名的是 Jacobs。人们常常错误地认为是 Whyte 发现了 Jacobs，但正如 Rein 所阐述的，建筑论坛编辑 Douglas Haskell 首先发现了她并给予了鼓励。Douglas Haskell 不仅在印刷品中使用了 Jacobs 的作品（没有署名，这是该杂志的政策），而且对她评价很高，推荐她在 1956 年的哈佛城市设计论坛上担任演讲者。她的演讲质疑了当前的假设，让人眼前一亮，推倒了之前的理论大厦，并开始推动了城市发展思维的巨大变化。Whyte 听闻后，请她为他即将出版的新书《爆炸的都市：对城市化的研究及如何抵御城市化》撰稿。Whyte 和 Jacobs 是主要撰稿人。这本书阐述了城市更新的对与错，至今仍影响重大。尽管有持怀疑态度的评论家和评论家，但该预测是正确的。正如 Rein 所指出的：“他们都支持外行的参与，支持程度不亚于专家。”但可悲的是，如今，他们哪些著名且经验证的想法被搁置一旁，而像纽约这样的城市在州政府的帮助下正在向前迈进，摧毁了一个 40 平方米的旧都市主义街区——宾夕法尼亚车站周围有数百家小企业、数千个工作岗位和数百套住宅。因此，直至今日，Whyte 和 Jacobs 的观点仍非常有用。
Whyte 所做的不仅仅是出版 Jacobs 的《爆炸的大都市》。他还帮助她获得了 Rockefeller 基金会的资助，让她创作了《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该书对全球的城市思想都产生了影响。同样，Haskell、Whyte 和她在 Random 书屋的编辑 Jason Epstein 三人使她的写作和事业开花结果。无论当时或现在，女性对城市化的批判很少被重视，更不用说被认可和欣赏，而他们三人帮助 Jacobs 做到了。
Rein 说，Whyte“是二十世纪美国领先的城市学家之一”。他的《城市：重新发现中心》关注的是哪些常被规划师、设计师和开发商误解或忽视的关键性城市问题。但 Rein 也首先表明，Whyte 是一个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土地保护主义者和环境主义者，在工作中，他展示了所有这些与良好的城市化、管理城市中心、郊区和农村的发展有着怎样的联系，从多个角度基于美国城市学家启发。虽然 Rein 清楚地表明，Whyte 是最著名的保护主义者，但他对所有相关领域的影响都是非同寻常的。多年以来，我们在几个方面都出现了倒退，尤其是在城市。而 Rein 的书来的正是时候，因而 Whyte 的写作需要被大众重新阅读和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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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李梦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