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哲人”拳王泰森所言:“在我的重拳落在他们的嘴上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成竹在胸。”
新型冠状病毒将对整个美学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这可能将是自国际联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审美变革。在此后的未来,为人普遍接受的美可能不再是那些已被学界认可的经典建筑。根据Markus Breitschmid在他《捍卫建筑中“经典”的有效性》一文中的定义,建筑经典是一种将建筑与其外部世界剥离的手段。
‘建筑经典’在两个方面从两个方面加强了建筑的自治性。首先,它构建了我们对建筑本身的思考。其次,它使我们能够通过建筑来了解建筑。
疫情之下的隔离,迫使我们从各自所在的区域来观察世界。由此,那些经典建筑也就逐渐失声。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建筑方言和自己的审美语言。这些要素在隔离的世界中被重新发掘的过程,与对经典的奉行恰恰相反。
一战结束前,世界各处的建筑方言百花齐放:美国的草原式住宅、荷兰阿姆斯特丹学派、英国哥特式复兴,以及以材料和手工艺为核心的艺术与工艺运动等等一系列独特的文化。此外,在中欧还有“现代主义”建筑观的萌芽。
随着工业革命,这一切开始在1920年发生变化。创造一个一体化的“美丽新世界”变得势在必行。这种观念使“建筑的通用语言”在世界各地萌芽。随之,“国际主义建筑”很快被奉为圭臬。1927年,勒·柯布西耶在他的《走向新建筑》一书中写道,“我们的世界布满了死去的时代”。在过去的100年中,这种对通用性的努力演变为“现代主义”。定义通用的建筑语言只是其中一部分。这种观点既非“正确”也非“错误”。但不可否认的是,因其所展现的排他性,上世纪被奉为经典作品绝非完满,因为这样的存在限制了潜在的多样性。
这个世界曾错误地认为异质性可被磨灭。而现在,我们都在被迫追溯自己的过错。事实上,我们观察和理解世界的方式,并不会被任何所谓的经典作品所控制。在这个每个人都被迫隔绝在原地的当下,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所有人在被灌输着我们曾以为消失的异质性。
在此,我向你们介绍九位来自美国各地的建筑师的言论和项目:
当下的疫情使我们开始质疑那些忽略任何当地历史、气候和物质现实的建筑,也开始质疑它们长达一个世纪的统治地位。被我们奉为经典的国际主义建筑或许仅仅是骗人的万精油。如今的我们,肉体生活在用闪闪发亮的钢铁、玻璃和混凝土搭建的架构中,而精神上却活在对致命病毒的恐惧之中。未来的建筑将需要与历史和场地相协调。我们必须继承对上一代手工艺和创造历年所留下的宝贵遗产,继续关注场地的意义。——George Ranalli
现代主义的最初风格其实是它自己的建筑语言,而非一种建筑世界语。虽然几乎没有其他与之匹敌美学能够被主流教育界或业界认可。但这可能会改变。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改变了我们建造的事物,而我们建造的事物又改变了建筑学。
这片位于詹姆斯敦(Jamestown)的占地5英亩的场地由石墙围成的开阔牧场构成。它最初属于一个有着300年历史的农场。现存的包括一个旧的拖拉机棚在内的一些原始建筑,成为新设计的一个强有力的视觉先例。新旧建筑有着相似的建筑语言:建筑内部是简洁外部的延续。——Estes Twombly Architects
在上个世纪公认的建筑经典中,“Vernacular”一直是一个贬义词。它曾被视作一种对创造力的抑制和平庸思维的容忍。现代建筑经典的基本观点将建筑方言使人类的崇高精神变得平凡。但这样的观点只出现在新型冠状病毒之前。如今,国际主义式微,跨越国界与集聚人群都将增加传播感染的风险。我们曾经所最重视的人类共命运,如今可能已经成为一种负担。
折衷主义曾为欧洲中心主义者偏爱,如今在全球化的支持下发展。这种风格是美国建筑的一部分,现今仍然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如果在新墨西哥州工作,设计者需要考虑到仅仅只有风向、日照以及建筑周围的标志性景观。但整个美国都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Antoine Predock
建筑该如何回应时代?我认为,我们处在回忆起各自故乡建筑方言美学的黎明之中。这种美学并不指向传统的案例,也非一种“风格”。当地的材料、环境甚至几何图形,以及我们所处的时代语境和社会,都有着深远的意义。我们或许正在对这样的意义进行着再一次的发掘。
建筑师可能会发现自己在重新思考如何看待世界。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无关时间地点的整体视角,而是每个人所处之地的欣赏的视角。我们需要转变视角。一种普适的视角不再能够联系、驱动、聚焦于人类个体。那些具有异质性的气候、地理、物质和历史的独特视角才应是现代语境下的追求。
我不需知道今天是星期几。日出日落或晨露升起时,我带着鱼篮漫步到小溪边。劈柴让我重新使用我的肌肉,也让我的头脑抛弃了那些世俗纷扰。我可以不戴口罩,在新鲜的空气中大口呼吸,此刻才发觉生活的意义。——Dale Mulfinger
上个世纪,被培养出来的那些陈词滥调的典型建筑师定义了他们自己的成功标准。成功者即为那些能够自己定义规则的人。这种对建筑自身世界的表达方式比起其他方式更容易被理解、批判、教授和推广。在名人和储藏他们作品的“仓库”之外的世界,提供的是通过理解来发现的创新和表现形式,而非一种理性的解释。如今在新型冠状病毒席卷下中,对建筑的理解正在变得具有微妙地方性和个体性。
一旦试图用理性来解释艺术合理化,或者将其与人性剥离,我们就会意识到这样一个现实:艺术带来的欢乐非常重要,且是个人化的。如果试图按照设计师定义的通用标准来控制建筑,那么任何事物都可以被定义为美。因为设计者既是规则制定者又是评判者。设计不代表一种更高尚的文化,也不代表使用者的特质。这列搭载着建筑经典对普适性推广的列车,如今已经慢了下来。
为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全世界正在实施强制性的隔离。这种境况或许会引发一种普遍的期望。在这样的境况中,我们被迫去面对真实的自我,而非想要成为的自我。创造者的理想远不止达到基本要求,因此建筑师可能会在个体异质性中找到灵感。创造者们一生都在尝试为平凡与崇高的事物划界。他们将各个平行的世界化作创造的意义以进行更多的表达。
风土建筑教会了我们有关光、对流和天然材料的美。这个建筑采用当地材料建造而成,纯手工建造。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精湛的工艺。——House + House
若没有视觉或审美的追求,对美的任何尝试都将成为苍白的评论——就像历史书或推文一样枯燥。只有当我们立足于自己的身份和价值,以及我们的所见所感所知上,艺术才能表现出我们的生活——尤其是如今隔离中的我们所处的这个更加紧密的生活。
建筑扮演着一个积极的、档案性的试金石角色。它将我们与过去紧密相连。再无他物能像建筑一样使我们与祖先在现实中成为一体。——Clay Chapman
在上个世纪,人们期望建筑师为其他建筑师进行设计,其他人则从他们的天才中受益。自然而然,那些建造和歌颂建筑的人都对那些定义了他们要解决的问题的人赞不绝口。这就像模特在时装秀上穿梭只作为一种美的视觉体验。但台下的观众则缄默不语。过去这几个月的隔离生活,让人意识到当你处于一个思想、位置与感知成为各自生活中心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仅凭设计师的黑匣子生成的普适建筑是远远不能满足的。
我们是需要个人空间的社交动物
厨房和宽阔的门廊
眺望公共空间
被一层层的隐私掩藏
——Ross Chapin
在让我们隔离的新型冠状病毒期间,我们希冀的不仅仅是生存,更是爱、意义和美丽。在疫情之后的世界中,我们可能不再渴望建筑的普遍和抽象,而是开始以自我价值观看待美。
艺术建筑的普遍智能化可能会使其向另一个方向转变——即人类对体验、记忆和意义的回应。这或许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鸟鸣声与羽毛,对我们来说可能有者惊人的绚丽,鸟类却在对其的使用中并不自知。但这一事实并没有使人类显得自大或对使鸟类显得无知。建筑师会发现,即便是每个婴儿所拥有的美丽也比我们所能创造的一切都要深邃。建筑应该成为我们的生活,而不是对我们所希望的生活的反映。
这个近期项目的形式来源于1860年的当地先例。我们派出了一个小组,与Texas Parks& Wildlife共同为一座堡垒粉刷石灰浆,并学习石灰水洗的传统技艺。除了石灰石以外的所有材料都均来自当地,或者可以在当地找到;橡树木材、木制瓦,甚至是曾为牧场立柱的雪松和柏树。——ichael Imber
人类的愿望是创造美。但并没有其他的生物拥有如此愿望——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美。也许一种未谋的美学,一种反应了自我特质的美学,将开始与已经成为自己的语言的建筑经典相争。
这座新教堂的形式基于其所在场地50年的历史生成。它处在精美的环境中,沿用了原本那座小教堂的形式、标志、十字架,并将其置于新建筑的臂架上。在延续旧建筑遗留和景观后,新教堂相比之下扩大了三倍。——Duo Dicki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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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周卓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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